古代志怪故事鬼截路,薛之桐,龙虎禅师

鬼截路京师管辖的北面某县，有个贺某，住在县城南门，他家世代都是开店铺的。在住宅旁边有个门市，雇了一老一少两个伙计。还有一个铺子在十里镇，每到月末，年老的伙计就去一次十里镇，盘点货物。有一次，老伙计病了，年少的要替他去。贺某说：“我挺长时间没去那了，这次亲自去看看吧。”因为不远，黄昏时候，他带着一根木棍独自前往。第二天，有十里镇的人进城，谈到贺某时，说并没到十里镇。贺家人惊慌起来，顺路寻找，看到贺某的木棍扔在一个古坟堆里。走近去看，有一个石桌，贺某蜷缩在桌下不省人事，眼耳鼻口里都是泥土。抬回家后，清洗医治，终于醒来。问他经过，贺某说：“昨夜路过坟地，看到很多磷火，一个鬼挡住去路，面目很清晰。我用棍子打去，鬼分成两个，片刻又合成一个。越打越多，最后我被群鬼扯倒，嘴和鼻子都被塞上泥土。忽然听到一个大鬼在远处喊：‘快拖到我面前来，一定亲手打死他，才解我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！’众鬼答应，像风一样快地把我拖去。大鬼仔细看了看，说：‘唉！错了，怎么这次他亲自来？小心不要伤了他。’随即就没了声音，我也不知道身在何处，只是感觉上不来气。”听到的人都很惊异。年少的伙计回到店铺对老伙计讲了这件事，并说：“幸亏老兄没去！”年老的伙计大惊失色，忽然从床上掉下来，气绝了。最后也不知道那鬼和老伙计有什么仇。北直某县，有贺姓者，居邑之南关，世事肆业。有一铺，在住宅之侧，伙有二人，一年老者，一年少者。又一铺在十里镇中，逢月杪，老者必往镇盘铺盈绌一次。一日，老者病，少者请行。贺曰：“我久未过此，将亲往焉。”天将晚，以木棍作杖，恃其路近而行。次日午刻，有人自镇来城者，谈及贺某，并未到彼。举家惊惶，约人寻觅。见所携之棍，撇在古坟滩下。趋赴而视，至一石桌，见贺屈身卧于其内，眼耳鼻口，皆塞泥土，不省人事。抚其胸尚温。舁归，洗其沙而救治之，半晌方醒。问之，曰：“昨夜行至坟边，见磷火迢迢，似塞其路。中一鬼头，面目毕真。以棍击之，分而为二，逾时复合。愈击愈多，无可往逃，被众鬼扯倒，土塞口鼻。忽闻一巨鬼遥呼曰：‘急拖至我前，必亲手毙之，方消我多年之恨！’众鬼齐应曰‘诺。’霎时将我扶去，如风吹之状。巨鬼确视之，曰：‘错矣，如何此次偏是他亲来，倒须小心防护。’即寂然无声。我亦不知身在何处，只觉心跳气喘耳。”闻者无不惊异。少者返铺，谓老者曰：“幸老兄未往。”备述贺之所言。老者大惊，忽堕床下，气遂绝。究不知其巨鬼有何冤仇也。薛之桐薛之桐是临安人，世代住在一个小巷子里，做贸易发了家。他买了一个旧宅子，后面有个园林，古树参天，夏天乘凉非常好，其中有一棵大桐树。一天晚上，他在大桐树下看到一个穿着古代衣服，须发皆白的老者倚树站立，唱歌道：“本是产在峰阳，和五柳先生相依为命（五柳先生是陶渊明），经历几世到了现在，辱没在泥土里，去哪里找知音呢？”唱完不见了。凌晨，薛之桐在树下挖掘，破土一尺多深，得到一张古琴。并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东西，清洗后挂在墙上。某天，一个应试的举子进门避雨，看到古琴后惊叹：“这是无弦琴，靖节先生的笔迹还在上面（靖节先生也指陶渊明），我想用十两银子买下。”薛之桐因为一张破琴得到十两银子而高兴。后来听说这个举子把琴卖了一百两，最后不知落到谁手了。临安人，薛之桐，世居陋巷，贸易起家。售一旧宅，后有园林，绿叶扶疏，清阴蔽覆，夏月纳凉，颇得佳趣。中有古桐一本。一夕，薛见桐下有古衣古貌、虬须雪鬓者，倚桐而立，歌曰：“峰阳灵产，渊渊深深；造物无言，至音无声。相依为命，五柳先生；阅人成世，阅世成今。辱在泥途，哪得知音。”歌罢而没。凌晨，薛即在人歌之处，掘土尺余，获古琴一张。洗涤尘滓，冰纹满面，悬之壁上，亦不知为何代物也。一日，有应试举子，入门避雨，薛见其貌文物，邀之登堂而坐。其人见而惊叹曰：“此无弦琴也。数百年靖节先生手迹犹存，请以十金易去。”薛以为破琴而得此重价也。后闻举子遇识者，竟得十倍其价，第不知落于何氏之手也。龙虎禅师信州贵溪龙虎山，有个老和尚住在山下，八九十岁了。他平时到村子里，都说拄着拐杖步行。某次进县城，距离八十里，就由两个仆人抬轿子前往。到了城里，他让主人把两个仆人关在密室里，嘱咐锁好房门，不要给仆人吃的。主人很可怜这两个仆人，不懂和尚为什么这么做。不一会儿，听到室内传来咆哮跳跃的声音，隔窗看去，室内是两只猛虎。人们大惊之下，争先恐后来报告，和尚只是微笑不回答。回去的时候，他要来钥匙，自己打开房门，看到里面还是两个仆人，抬起老和尚回去了。原来他是用法术摄服山中猛虎为自己服务。老和尚到了绍兴末年坐化，据说享年一百二十岁是信州贵溪龙虎山福地，有僧康师筑庵其下，年八十九矣。寻常游历村落，唯杖策独往。尝赴斋供于县市，相去八十里，乃倩二仆肩舆以行。既至，从主人求一密室，闭仆其内，扃户加钥，戒勿得与食。斋主念仆远来倦乏，岂应使之忍饥，殊不晓其意。俄闻哮吼腾掷之声，走视之，皆虎也，惊悸毛竦，争来言，僧但微笑不答。迨罢坐，自启钥唤出，依然为人，复执轿仆之役而去。蓋始者以法摄制山中猛虎耳。僧至绍兴末年示化，满百二十岁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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